自動投案不認罪能認定自首嗎(無意投毒該被判罪嗎)

作者：吳斌律師，廣東光強律師事務所欺詐辯護與研究中心副主任

楊迅杰，廣東光強律師事務所欺詐辯護與研究中心研究員

前言：我國刑法規定，犯罪后主動向公安機關投案自首，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的，為自首。對自首的犯罪分子，可以從輕或者減輕處罰。犯罪較輕的，可以免予處罰。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常見犯罪的量刑指導意見(試行）》號規定，對于自首情節，綜合考慮犯罪動機、時間、方式、犯罪情節、如實供述犯罪事實，表達悔罪可以降低自首的風險。處罰金額應低于基本處罰金額的40%；犯罪較輕的，可以依法減刑40%以上或者免予處罰。對于供述情節，應當綜合考慮如實供述犯罪的階段和程度、犯罪的嚴重程度、悔罪表現等情況確定從寬幅度。1、如實供述罪行的，可以減輕基數20%以下的刑罰；2、如實供述司法機關未掌握的同類型較嚴重犯罪事實的，可以減輕基刑的10%-30%；3、如實供述罪行的，可減輕基數刑的10%-30%。如果犯罪是為了避免特別嚴重的后果，可減刑30%-50%。根據上述規定，可見，對于犯罪嫌疑人、被告人來說，具有法定從寬處理的自首情節，可以最大限度地保障其合法權益。因此，認定自首情節具有重要意義。

自首包括自首和如實供述罪行，兩者缺一不可。只有自首，并且在司法工作人員依法訊問、審查、調查時，未如實陳述全部犯罪事實的，不能視為自首。而如果沒有自首，即使如實供述了罪行，也不能算是自首，而只能算是認罪。顯然，認定自首情節的前提是自愿自首。那么，如何認定哪些行為屬于自首就顯得尤為關鍵，這直接影響行為人是否構成自首情節。

實踐中，一些犯罪分子不自覺地將自己置于警方的控制之下。肇事者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自首，也沒有自首的意愿，只是茫然地進入了公安局或者警察局。那么，在控制范圍內，無意識地實施犯罪是否構成自首呢？

筆者認為，刑法中規定對自首從寬處罰的規定，是為了鼓勵犯罪分子主動報案，降低犯罪難度，緩解公安機關抓捕犯罪分子的難度，并節省司法資源。在這種情況下，應當采取寬大處理。根據狹窄進出的原則，凡是在警方控制下自愿出現的犯罪分子，無論是否有自首意識、有自首意愿，都應視為自首，對犯罪分子應給予最大的好處。

在筆者最近辦理的一起刑事案件中，當事人來案的情況比較特殊。這不是一次普通的投降情況。但經過辯護律師的介入，他獲得了自首的情況并獲得了減刑，刑期由十幾年有期徒刑減刑?；拘唐诒粶p為三年有期徒刑，并最終適用緩刑。

誠然，當事人最終減刑并適用緩刑并不完全是因為自首情節，但作為辯護律師，他能夠敏銳地發現、準確把握當事人案件涉及的每一個情況，力求對他更加有利的寬大處理和減輕處罰。從寬處罰情節是一名職業刑事辯護律師應具備的基本素質和專業技能。

涉案人并不知情，因無法聯系其他同案被告，在沒有自首意識或意愿的情況下前往親戚家。此時，其親屬正在接受警方詢問。當事人被警方當場辨認后，按照警方的指示留在原地，等待其他辦案民警前來將其帶回辦案單位。在隨后的警方詢問中，他如實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實。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處理自首和立功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自首是指犯罪嫌疑人、犯罪嫌疑人未被司法機關發現，或者雖發現犯罪嫌疑人，但未對犯罪嫌疑人進行訊問或者采取強制措施的。機關、人民檢察院或者人民法院?！蹲罡呷嗣穹ㄔ宏P于處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體問題的意見》規定，明知他人報案而在現場等候、被捕時不拒捕、供述犯罪事實或者有其他符合立法原意情形的，視為自首。

雖然本案當事人并無主動到案的意圖或動機，且到案過程并非主觀主動，而是在探望親戚家時被警方控制，這導致了案件的“被動”承認。他知道現場警察通知其他警察來抓捕他，但他仍然在現場等待，在隨后的帶回過程中沒有拒捕。而且客觀上，他已經將自己置于警方的控制之中，這也讓警方更容易逮捕他。在隨后的訊問過程中，他如實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實，被警方指認后，等待其他民警將其帶回。案情認定為自動自首，完全符合前述司法解釋中認定自動自首的條件。

實踐中，不少當事人到案時就符合自首條件。但由于情況復雜，未能及時發現。從而錯過了自首情節，沒有獲得最大限度的從寬、減輕處罰、辯護效果。不滿意。筆者認為，審查當事人出庭記錄是否構成自首情節，并不一定要求當事人有主觀意志和自首意愿，甚至不一定要求當事人有自首意識。只要當事人到案涉及將自己置于辦案單位或者工作人員控制之下的，就可以視為自首。筆者認為，認定自動自首時的從寬至少有以下含義：

首先，自首的認定不問動機，只看客觀狀態，更容易認定自首情節。實踐中，主觀意識難以查明，導致自首情節認定更加困難，不利于當事人的合法利益。人的主觀意識是看不見、摸不著的。如果將主觀意識作為判斷當事人是否具備自首情節的一個組成部分，將難以認定當事人的主觀狀態，無形中提高了自首情節認定的門檻。相反，不利于查明當事人是否具備自首情節，增加訴訟工作量。關于自愿自首的主觀意識，羅翔老師曾舉過這樣的例子。某盜竊團伙中，由于贓物分布不均，一名盜竊犯罪分子為了獲得懸賞并說出盜竊團伙的真相，前往公安機關報案。雖然這個例子看似不可思議，但犯罪分子報案的動機是為了獲取懸賞，而不是主動投案自首。但他客觀上已將自己置于公安機關的控制之下，并如實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實。這種“自首”式的到案流程，讓公安機關更容易破案，也節省了司法資源。顯然可以算是自愿投降。

二是適當降低自動自首情節的認定標準，讓更多犯罪分子獲得自首情節的“門票”，有利于提高訴訟效率。司法機關可以認定犯罪分子自首的情節，可以鼓勵犯罪分子如實供述。對于犯罪分子來說，取得自首情節可以從輕處罰。因此，讓犯罪分子取得自首情節，可以進一步激勵犯罪分子在自首的基礎上如實供述犯罪事實，爭取取得自首情節。如果犯罪分子不如實供述，那么自首“票”將自動失效，不能視為自首，也不具備從寬處罰的有利情形。某種程度上，這是心理學“沉默成本”理論在刑事訴訟中的運用。自首情節的認定貫穿整個訴訟活動。可以說，越早認定犯罪分子自首情節，越有可能激發犯罪分子認罪、悔罪、如實供述的意愿，提高司法效率。

第三，寬松的自首認定更能體現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有效落實。自首犯罪分子在訴訟過程中的認罪、悔罪態度直接影響自首情節的認定。只有未如實供述犯罪事實而自首的情節，不能認定為自首情節，不能獲得寬大處理。這體現了寬容。嚴相吉的刑事司法政策.也就是說，并非所有自首結果都可以確定自首情節并給予從輕處罰，而是寬嚴相濟綜合考慮的結果。自首有寬松的認定標準，也有認罪悔罪的態度和如實認罪的態度。嚴格核實犯罪事實。寬嚴相濟的刑事司法政策不僅體現在對不同犯罪分子的定罪量刑上，還體現在訴訟過程中對同一犯罪分子從寬情節的認定上。實踐中，我們經常看到一些犯罪分子當庭認罪態度惡劣，或者當庭翻供。他們的自首情節最終不被承認，失去了從寬處罰的有利條件。

結論：規定自首是國家司法機關為犯罪分子提供悔罪、悔罪、改過自新、從輕處罰的利好政策。這是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具體體現。最近一次催促犯罪分子投案的通知是兩部委和一部于2022年8月1日下發的通知，催促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集團頭目和骨干成員投案自首，展現了國家的決心和力度嚴厲打擊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在詐騙犯罪案件中，辯護人必須審查委托人的入案情況，努力確定自首情節，爭取對委托人最有利的辯護結果。